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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能抗拒孩子的笑聲呢

女兒洪靚和好朋友櫻桃在院子裡的健身器材邊玩, 倆人一人守著一個鐵凳子練腿功。 洪靚突然跑去指導櫻桃應該怎麼玩, 我怕一旁櫻桃的爸媽對洪靚這種行為不爽, 於是上前阻止:“哎呀, 你玩自己的不行嗎?幹嘛要去管櫻桃?”

沒想到洪靚立刻翻臉, 快步向別處走去, 我發現她表情不對後, 趕緊屁顛屁顛地追她去。 她躲, 我追, 終於逮住, 蹲下來把她摟在懷裡。 她一臉憤怒, 眼睛裡憋著淚水, 居然要舉手打我的臉, 我攔住, 她又開始打我的頭。

有那麼3秒, 真覺得臉上掛不住。 於是用輕拍她後腦勺的辦法, 掩飾我的尷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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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, 當洪靚三歲半第一次出手打我時, 我甚至有點歡欣雀躍。 因為我認為, 我們倆的關係又進了一步。 她從小就敢對爸爸動手, 對我卻從來都是恭恭敬敬。 雖然曾經以為這是洪靚更愛媽媽的表現, 但沒多久我就意識到, 這裡面的“怕”可能比“愛”更多。

可是,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, 尤其是當著熟悉的家長的面被打, 我的心態還是有微妙變化:畢竟我是媽媽呀!而且一般父母又不懂我心裡那一套!別人肯定要當笑話看了。 我真的有點生氣了!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, 那一刻, 我突然鼓起腮幫子來——氣得鼓鼓囊囊的那種腮幫子。 她開始有所鬆動, 在笑與氣之間, 有精微的切換狀態。 嘿!有戲!

我開始站起身來, 腮幫子鼓得更大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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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睛裡流露出滑稽的“忿忿不平”和“委屈”, 圍著她來回轉, 一副氣得想扭頭走人又捨不得走的窩囊模樣。 她終於繃不住爆笑起來, 一旁看熱鬧的櫻桃也捂嘴大笑。

我乘勝追擊, 開始“慌忙落跑”, 嘴裡邊求饒:“不要!不要嘛!”兩個小姑娘一邊咯咯樂, 一邊追我。 櫻桃還喊自己的媽媽:“媽媽, 快來幫我們追洪靚的媽媽呀……”

看見洪靚眼中的委屈一掃而空, 我真開心。 但這並不是最讓我開心的。

我信任自己傾聽的能力, 只要我足夠溫柔、耐心地陪著洪靚, 允許委屈化成淚水流出來, 她同樣不會在心裡留下陰霾。 可是如果笑聲可以解決的問題, 我為什麼要留給淚水呢?而且從功利的角度講, 遊戲讓孩子破涕為笑的過程只花了1分鐘, 傾聽淚水恐怕需要更多時間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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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及忍受自己不安(儘管大部分時候我並不承認)的煎熬。

嗯, 我必須承認, 在遊戲的間歇, 我還偷瞄了20米開外櫻桃父母的表情, 他倆一直微笑著看著這一切:我如何被一向乖巧的女兒攻擊, 如何處理這種尷尬, 如何讓女兒的心情陰轉晴, 如何讓被打的尷尬變成了一場“任由欺負”的遊戲。

我想, 他們不一定理解和認同我的所作所為, 可是, 誰能抗拒孩子的笑聲呢?最起碼, 悲劇變喜劇總不是一件壞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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